夔州(今四川省),萧家大院。 一个披散着秀发、枯槁消瘦的女人在萧松吟怀里剧烈地颤抖着。她喉头涌上一阵呜咽,却强把那口鲜血咽进肚里,不让它溢出来。 “觉得好一点儿了吗?”他难过地望着妻子斐贞,轻轻抚着她的背,语气有一丝怜惜。 她心虚地点点头,不愿丈夫太过担心,也不愿抬起头让他看清她苍白的眼下有层淡淡的黑晕。 近日来,她的病情急转直下;昨天,她连揽镜梳妆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躺在床上,没有间断地呕着血。 她就要死了,她心里很清楚;不过能死在自己爱人的怀里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!虽然抱着她的男人总是那么沉默,但自成亲以来,他坚拒纳妾,此刻又全心照顾病中的自己,这些个体贴和温柔,就足够说明一切,她死也无憾了! “相相公”她撑起身子,抓住松吟的衣襟,一滴泪无声地滴落在她的脸颊上。 “娘子让我去请大夫好吗?”他轻轻地拭去她的泪,喉咙哽咽地扶起她。 “不不要相公,没用的,我知道我的病”见他欲说话,她急忙开口打断。“相公别说让我静静地好生靠着你”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,斐贞抿抿沾着血丝的嘴唇凄凉地笑了。“不不要哭!相公,是我太薄命,无缘伺候夫君一生一世,我什么都不怨,我我只求只求夫君能答应咳”她呕了一口血,剧烈地大咳起来。 “别说了,你休息吧!”他的泪流得更多了。斐贞不该放弃一切随他来的,她的身子骨一向就弱,这夔州又不比京城,就算萧家财大、势大,也请不动江南那一带的名医过来医治她。“你会好起来的,我相信!”他挂着妻子发冷的手,想藉此输些体温给她。 “相公!”她痛苦得直摇头。“答应我如果如果相公见到合意的女孩,你”她又咳了起来。 “斐贞,都什么时候了?我怎么还有心情谈这个呢?”他拍着她的胸口,叹了口气。 “答应我!求求你,答应我!我这一生最遗憾的是没能为相公生下一儿半女请你答应请你”她固执地握住他的手,一对深陷的大眼睛哀求着丈夫给她承诺。 “好!”他温柔地替她拭去唇角那缕血丝。“那你也别再说了,...